第102章-《夫君宠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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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可以的。”宋玉笙杏眸闪过坚定,是想为母报仇雪恨的坚定。

    哪怕费劲了她半生经历,她只想换喻言的清白。

    病逝。

    呵。

    “我陪阿笙去。”秦漠握着小姑娘冰凉凉的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指尖,两人十指交握,扣的很紧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宋府。

    阴冷的地牢里,只有锁链摩擦动作发出的沉沉声响,那厚重的锁链似扣在她的心上,将她架在了高空之上,几近无法喘息。

    宋玉笙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。

    秦漠放低了声音安慰她,“不必给自己太大的负担,有我。”

    宋玉笙抬头看他,他轮廓利落的线条清晰异常,漆黑深沉的眸光一如既往的予她信心,就似一直会立在她的身前的大山,阻挡了所有的暴雨烈阳。

    她轻点了头,主动牵住他的手,踮起了脚尖,“夫君要保护我。”

    说完,便乖顺的眨着眼眸,水汪汪的眸子形成了一道镜面,上面倒影出他的样子,再无旁人。

    秦漠轻点了她的眉间,眼眸染上了笑意,“嗯。”

    绕过了最后一个拐角,喻巧被吊在了起来,身上未见伤痕,就是散落的发丝略显狼狈。

    宋玉笙的目光在喻巧身上流转,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识。

    “姨母。”宋玉笙唤了一声,“你对林姿动手了。”

    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。

    方才去查探过林姿的状态,确实是被下毒无疑,同为红莲之毒。但在林姿的身上,最致命的还是身上的刀伤。

    这红莲之毒,是在变相的警示她。

    不要查。

    喻巧一字未说,冷然的目光甚至未在宋玉笙身上多看。

    “姨母这几年,应是对宋府很了解吧。”宋玉笙轻声道,“能准确无误的寻到暗房,见到我与哥哥也不惊讶,甚至还能对林姿下手。姨母是怕,林姿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吧。”

    喻巧张了张唇,声音嘶哑,“你娘亲的事,我不会告诉你的。”

    宋玉笙悄然暗了眸光,这声音她以为的熟悉,似在哪里听过。她丝毫不见急躁,“这么说,姨母是知晓了些什么了?”

    喻巧冷笑了声,“那又如何?笙儿,姨母是看着你长大的,你的计谋用不到姨母这来,省省心吧。”

    宋玉笙冷静的颔首,寻找她话里的逻辑,“姨母一直在宋府。”

    喻言走时,她才七岁,喻巧如何能算是看着她长大的。

    喻巧自知说错了话,默了。

    “姨母,恨娘亲吗?”宋玉笙直视着她的眼睛,“娘亲比姨母貌美,比姨母得宠,就连着身份都比姨母尊贵上几倍。同是喻家的女儿,姨母却只能做娘亲身边的伺候丫鬟。”

    “姨母是嫉妒娘亲的吧。”

    宋玉笙的声音很柔很轻,似潺潺溪流落下的清脆乐声,肆意流淌进了心间,勾起了喻巧深处最想忘记最痛恨的记忆。

    喻巧的神色变得痛苦,突然猛的挣扎了起来,锁链发出哐哐的声响,刺耳的很。

    她的神情狰狞,几近想冲上去对宋玉笙动手,“你懂什么!”

    秦漠反应快,将小姑娘护在身后,“可还好?”

    “无事。”宋玉笙摇了摇头,余光注意到喻巧的身上。

    喻巧在方才激烈的动作下,手腕处的衣袖挣扎的落下来,内侧露出了一块伤疤。

    宋玉笙蹙了眉,走近了些去看。

    那伤疤的样式,位置……

    ——是方嬷嬷!

    朱清身边的侍女。

    宋玉笙惊的退开了数步,那心脏的跳动频率,慌乱了起来,在最高空猛的下坠,慌得她断了所有的思绪。

    她的脸色惨白,后退了两步。

    “阿笙,怎么了?”秦漠扶着她,小丫头的杏眸空洞了一瞬。

    “笙儿。”宋清歌忙去看她状态。

    “哥哥……”宋玉笙紧紧的揪着宋清歌的衣袖,“她,她是方嬷嬷!”

    那日因着江才的事回宋府,她不小心失手在身上打翻了茶水,方嬷嬷给她擦拭衣裙时,就是露出了此般的疤痕。

    她过目不忘,定不会是生了假。

    “方嬷嬷?”宋清歌握住了她的手,注意着喻巧脸上的神色,他看人很准,喻巧方才脸上明就是闪过了惊慌。

    喻巧笑声沙哑,似磨在皮肤上的傻子,一点点的将人蹭出血来。

    宋清歌的手放在宋玉笙的肩上,轻声安抚着她,“莫怕,你去朱姨娘那瞧瞧,可能行?”

    “哥哥。”宋玉笙空洞的唤着他。

    宋清歌把人交付给秦漠,“照顾好她,该如何你心里有数。”

    秦漠牵着有些慌乱的她,她手心的里的温度越来越凉,冷到了极致。他轻微颔首,对宋清歌做出最注重的承诺。

    直到出了那地牢,见了阳,宋玉笙身上的一身寒意,也未被除去丝毫。她似一个在行走的提线木偶,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和动力。

    朱清……

    她一人在宋府生活的这些年,都是朱清,全都是朱清明里暗里的照拂,她才能在林姿的手下过的安稳些。

    可喻巧是方嬷嬷,是跟在朱清身边的大丫鬟。

    若说这事与朱清无关,这是打死都知晓的虚言。

    那这些年,朱清对她好的这些年,又算的上是什么呢?

    这胡乱的思绪缠绕在宋玉笙的脑海里,不断的纠缠打闹,连一路到了朱清的房外,她都未察觉过来。

    “阿笙,不必自己抗。”秦漠手指扶上她的面容,柔声的哄着她,“有我。”

    宋玉笙怔怔的回过神来,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嗯,在呢。”秦漠靠近了她些,在她眉心落下了一吻,很轻很温柔,“别怕。”

    宋玉笙勉强的对他展开笑颜,上前了一步,推开了朱清的房门。

    以前每次来时,朱清都会给她带些小玩意,喜欢的糕点,或是精美的首饰衣裳。

    终是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“姨母。”宋玉笙看着那背光而站的身影,眸间有些酸了,“笙儿来看您了。”

    “笙儿来了啊。”朱清和善一笑,一如既往的轻柔,似从未变过的那般,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事想与姨母商讨。”宋玉笙笑的有些勉强。

    “我知晓,坐吧。”朱清转动着手中的佛珠,轻阖了眼眸,“我与你们二人,说个故事如何?”

    “请说。”秦漠道。

    是一个很平常,也不太平常的故事。

    朱清的身份,是喻家的远方表亲,按照她的出身,本是无法倚靠上喻家这样的家世。但喻言心善,将她留在了喻府。

    喻言和宋坤是私定终身的,与喻老爷子摊牌了。

    朱清是喜宋坤的。

    后来喻老爷子耐不过喻言的固执,最终是允了这门亲事,她运气好些,作为滕妾一同嫁了过来。也是在这过程里,与喻巧相识。

    喻言和宋坤的感情很好,在林姿到来后,两人的感情才开始恶化了。宋坤在喻言和林姿之间两难,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发妻,一个是可能怀着宋家血亲的林姿,他深受烦忧。

    朱清是个缄默的性子,宋坤那段时间常常来寻她倾诉烦心,也想让她多劝劝喻言。说实话,朱清是不嫉妒喻言和林姿的,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何,不配与林姿争宠。

    在林姿产下宋婉柔前,其实她也是怀上了孩子的。

    “那是我唯一的孩子。”朱清笑的有些凄凉,“可它被害了。”

    林姿对她下了药,她小产了。

    喻巧日日在她耳边蛊惑,这罪责怪罪到了喻言身上,她怨恨喻言。她什么都不想要,只是这一个孩子罢了,一个孩子。

    “人啊,一旦有了嫌隙,就很难填补上了。”朱清淡声道。

    在宋玉笙出生后,朱清的心思已歪了。

    林姿有孩子,喻言也有孩子。

    只有她不得夫君宠爱,不得孩子承欢膝下。

    那怨恨生到了一个极点,爆裂开来,嘭的一声炸散了她所有的理智。

    后来她每日都会送些点心给喻言,里面掺了林姿给的毒,维持了一年,喻言的身子骨已大不如前了。

    朱清知晓,喻言察觉了她,只是不敢确信。

    多么好笑的善良,死在了她的善良上。

    “是,是我一手造成的。”朱清有些哽咽,“我是后来才知晓的,那小产药无关喻言的事,不过是喻巧和林姿的诡计。因为喻言只信我,这事只能由着我来做。”

    “我发觉了自己的错处,才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必把话说完,宋玉笙已明了她话中的意思。

    朱清对她的好,是愧疚。

    是对她丧母的愧疚。

    所以朱清才会一心向佛,不问外事。

    宋玉笙周遭的空气都似被人抽走了一般,一双凉薄的手架在她的脖颈处,死死的用力,几近要让她昏死了过去。

    她几乎是下意识的,拉住了秦漠的手,很用力,就像是在抓住那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。若放开,她世界的最后一丝光芒也会散去。

    那无边的黑暗,将淹没了她。

    抓的很紧。

    秦漠的手在她的背脊轻抚,“莫怕,夫君在这。”

    宋玉笙极其用力,一点也不肯松懈了下来,紧攥着他的手。

    朱清自嘲的笑笑,也知晓自己的这番作为是有多么的虚伪,可只要能填补一些内心的愧疚,都是好的,“林姿是陈贵妃的人,她是陈贵妃的表亲。”

    “雅贵妃不过是一面明晃晃的棋子,当年喻言和秦景帝的关系,被有心之人加以传播,惹来了陈贵妃的的记恨。”

    朱清把所知不多的事都说了,“陈贵妃这人城府极深,我行到今日,不指望你们兄妹二人会原谅我的过错,只望你们的余生,能过的比我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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